冷晚心对上老太太的视线，强忍住心里的酸涩，礼貌地点了点头：“我叫冷晚心。”
宋伟补充道：“冷氏集团的大小姐，帮我们一起送衍少过来的。”
“哦，谢谢你。”老太太感激地点点头，眼中失望一闪而逝。
随即，她就对厉泽城吩咐道：“报警，马上，绝对不能放过那个恶毒的女人。”
“老夫人，报警太便宜她了。”宋伟看冷晚心一眼，阻止道：“这是衍少的意思。”
老太太皱了皱眉，厉泽城见状，劝慰道：“奶奶，阿衍还能安排这些事，说明情况不算太严重。您老别太担心，反正人也跑不了，我们耐心点，等他出来看他的意思吧！”
“也好，他向来有自己的主意。”
老太太稍安下心，又将目光投向冷晚心：“冷小姐，我觉得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她苍老的脸上带着慈爱，一双眼里泛着血丝。
三年不见，她老人家老了许多，可依然是那么犀利敏锐。
冷晚心欣慰又感慨，她收敛情绪，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下：“我是厉总的合作伙伴，之前跟他一起上过热搜，您或许看到过。”
“不，应该不光是这样。虽然你的脸很陌生，但给我的感觉却很熟悉，你很像我的外孙女轻轻。”老太太说着，鼻子一酸，落下泪来：“不过，她早在三年前，就香消玉殒了。可怜她还那么年轻，现在阿衍又……”
“老夫人，您别担心，厉总不会有事的。”冷晚心强忍着心口的抽疼，扶着老太太在长椅坐下：“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如果您的外孙女还在世，她一定不想看到您这样。”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握着冷晚心的手：“是，你说的对，我就是看到你，忽然就忍不住了。”
厉泽城担心她的身体：“奶奶，不如我先送您回去，等阿衍醒了我们再过来？”
老太太摇头，神情坚定：“不，我就在这里等着。”
……
手术整整持续了六个小时。
厉泽衍一下手术台，就直接从专用电梯转入ICU病房。
“病人前期伤口处理得当，手术也很顺利。我们成功取出了子弹，只是子弹伤了病人的肾和肺叶，我们不得不切除了他损坏的肾和三分之一的肺叶。这样他以后就算康复，身体机能也没办法完全恢复。”
医生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们家属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后期小心保养，定期复查，切记疲劳操心，不会影响寿命和日常生活的。”
老太太身体晃了晃，险些跌倒。
冷晚心急忙伸手扶住：“老夫人，厉总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您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会好好照顾他，不会让他有事的。”
“救你？”老太太皱眉，可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她却怎么都说不出责怪的话：“罢了罢了，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塌下肩膀，整个人好像瞬间又老了几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离开。
“那阿衍就交给你们了。”
厉泽城朝着宋伟点点头，快步追上去，扶住。
电梯门缓缓合上，老太太看着逐渐模糊的冷晚心，忽然道：“阿城，八年前轻轻的事情就闹了个乌龙，你说三年前，她会不会也没死？”
“啊？”厉泽城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奶奶，这不可能。当年轻轻的尸体是我们所有人亲眼看见的，而且阿衍还专门做了DNA鉴定，确定是她才火化下葬的。您就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得向前看。”
老太太扶着他的手，怅然地叹了口气。
可这世上，除了轻轻，还有哪个女人会让一向冷静地阿衍用命相救呢？
……
ICU病房。
诊脉结束，冷晚心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长松口气：“谢天谢地，你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否则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虽然我们两家水火不容，但这一次，是我欠你。”
病房外，韩硕隔着玻璃看着冷晚心的侧脸，刚要开门的手顿住。
他深看她两眼，转身看向宋伟：“这位冷小姐跟阿衍，是不是在谈恋爱？”
宋伟想到他以前的德行，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我们衍少可看不上她。”
韩硕挑眉：“那真是可惜了。上次看到她和阿衍的绯闻，就觉得他们挺般配的。现在看冷小姐这么关心阿衍……也罢，可能是我误会了。”
宋伟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这两位，醒着的时候斗得跟乌鸡眼似的。
关心？哪来的关心？不坑死对方就算不错了！
韩硕见他不想多说，也没再追问，随口道：“秦斯曼呢？”
宋伟的眼睛眨了眨：“关起来了，衍少说等他醒了再处理。”
他并没有透露具体的地址。
虽然韩硕现在看起来是变好了，但他当年那么恨秦友亮，难保不会想报复在秦斯曼身上，人可不能落到他手里。
秦斯曼这个疯女人得让衍少自己处理发落！
韩硕秒懂他的意思，淡淡地笑了笑：“好，既然你们都有打算，那我就放心了。等阿衍醒了，我再过来看他，这里就辛苦你们了。”
……
黑夜过去，东方渐白。
冷晚心整夜守在观察室里，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却始终没有离开。
“嗡嗡嗡……”
忽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吓得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看到是慕归梦的号码，她想也不想就直接挂断。
不过两秒，手机又在她掌心震动了下，这次是条短信。
“下来！”
简单的两个字，不容置喙。
冷晚心拧了拧眉，叹气起身。
走出医院，她就看到等在路边停着辆黑色豪车，车门大开。
等到看清里面还坐着冷千山，她不由得怔住：“爸，你怎么也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慕归梦没好气道。
冷千山拉了拉她的手，温和地朝冷晚心笑笑：“那父子俩怎么样了？”
什么叫那父子俩？
那是她的儿子和她儿子的爹，也是他们的孙子和女婿！
冷晚心心里莫名烦躁：“如果你们来就是亲自监督我有没有听你们的话，确认我是不是还在跟厉泽衍纠缠不清，那你们现在就可以放心回去了。”
他们连这里都查到了，连她守在病房都知道，还能不知道病情？
慕归梦气结，拉着冷千山的胳臂：“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她却好心当真驴肝肺！”
冷千山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别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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