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迁看了韦尊一眼,韦尊嘻嘻一笑后轻声道:“公子平素在我们的面前是凶的紧,那是我们也知道公子的厉害和好处,可是这些个不长眼爪牙,实在是无需对他们太过客气,就他方才对公子说话的那个态度,就该他摔这一大跤了。”
安子迁轻哼了一声,那官差滚了约莫一丈后终于站了起来,他当下怒骂道:“是谁?是谁敢暗害我?”他其实并不知道有人对他动了手脚,只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摔一跤终是不太体面的事情,自然要寻一个由头来圆自己的脸面。
楚晶蓝看到那官差拔扈的样子,眸子里的寒气重了些,她以前以为苏连城对她是心存偏见,所以才会那般待她,而他往日的行径也还能算得上是一个君子。可是此时看到这官差的模样,心里倒对苏连城更加失望了。俗话说看主人不如看地奴仆,奴仆跟在主人的时间长了,总会染上一些主人的性子。
看热闹的人本不少,没有人搭理他,那官差便觉得面子上有些拉不下来,他环视了一眼四周,见安子迁等人最为坦然,当下便奔到安子迁的面前道:“方才是不是你?”
安子迁有些好笑的道:“这位官大哥说的倒有可笑,你方才滚落下来的时候我和你相隔有一丈来远,又如何能将你绊倒?”
官差一听也有道理,只是心里的那口气咽不下去,又见四周围观的百姓多在指指点点,他面子上挂不住,当下便恼了,一把抓住安子迁的手道:“我说是你便是你,快些给我陪礼道歉!”
安子迁平素是脾气好,可是不代表他是没有脾气的,也不代表他能接受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他浅浅的道:“这位官大哥今日里倒当真是极好笑的,我没将你捧倒又何需向你道歉?再说了,我这么瘦弱,你那么威武,就算我在你的身边只怕也绊不倒你。”
韦渊看到安子迁隐忍,却知道他已微微有些动怒,他将手轻轻搭在那官差的身上道:“你的话可不能乱说?我家主人明明离你离的极远,又岂会将你绊倒?”
他这一下按下去,那官差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按散架了,他知道今日遇上了高手,心里已有了三分害怕,一个念头冒进他的脑海,他便大声道:“万知楼!你们这些万知楼的反贼!兄弟们,快来将他们抓起来啊!”
韦渊原本只是想像那个官差略施小戒,让他以后长些心,不要再仗势欺人,没料到那官差竟是个无耻的,而那句“万知楼”一唤出口,他的心也微微颤了一下。
安子迁瞪了韦渊一眼,韦渊的面色有些不太好,他轻哼了一声后道:“官大哥这样的话可万万不能说,我们是好好的良民,又岂能被你说成是万知楼的人!这可是杀头的罪!”
他的话还未说完,方才守在路口的那些官差便团团围了过来,万知楼这些年来做下的事情数不胜数,朝庭早已当做第一等要犯,而且只要抓住一个万知楼的人,就能得到千金奖赏,那些官差又如何能不激动?
楚晶蓝微惊,安子迁忙将她护在身后。
那官差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韦渊道:“我可没有胡说,你们若不是万知楼里的人,又岂会那样的妖法!”
安子迁顿时明白那官差所谓的妖法不过是方才韦渊用手压在那官差身上之力,他素来知道官差们大多都因为和官员扯上关系,都没有将寻常百姓放在眼里,这一次不过是为了面子想要草菅人命了。sxynkj.ċöm
他的眸子微微一合后道:“妖法,哪里来的妖法,我们不过是想给佛祖上柱香罢了,若是真的有什么异像的话,只怕也是佛祖显灵,和我们可没有什么关系!”他给韦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可再意气用事,今日之事可大可小,原本就有些麻烦的。
韦渊手上的力度撤了三分,双目瞪着那官差,却也将手缓缓抽了回来,那官差又道:“若不是会妖法,他又岂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可别把一切都推给佛祖!我瞧着你们一个个都不像是什么好人,不管你们是不是万知楼里的人,今日少不得和我们去一趟衙门!”他的目光落在躲在安子迁身后的楚晶蓝身上,那眸子里的光华已有了一丝邪念。
楚晶蓝也看到那官差的目光了,由于楚府以前常和官府打交道,杭城里官差大多都是认得她的,今日里人来却看起来有些陌生,她冷哼一声后道:“好啊,我便陪你们去衙门,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虽然是一介弱质女子,那声音却不怒而威,让那个心怀鬼胎的官差心里微微一惊。
“什么事这么吵?”一记有些冷厉却又不失好听的男声传来。
安子迁回头一望,便见苏连城一件的绵缎织金暗红色棉袄站在那里,他的身边还站着许知府和另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面白无胡须,整个人看起来满是阴柔之色,修长的手指白净无比,还翘着兰花指,他心知那人八成就是宫里的公公了。
“回大人的话,卑职在这里抓到三个来历不明的人,他们身怀妖术,只怕是万知楼的人!”那官差躬身答道,那副模样和方才对着楚晶蓝等人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楚晶蓝看到那官差的嘴脸心里只觉一阵恶寒,而当她看到苏连城的时候,原本以为会是一片平静,没料到还是掀起了滔天大波,只是那些波澜却让她心底那些她以为已经压下去的恨意又涌了上来,浓烈的让她忍不住握紧了绣帕。她原本觉得没有什么好躲着苏连城的,因为是他负她,而不是她负他,只是这番没有预期的相见,倒让她的心里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是尴尬吧!是的,就是尴尬!
她的眸光微敛,手已有了几分凉意,正在此时,手上传来一抹温暖,她扭头一看,便看了安子迁那双温柔而又沉静的眼睛,那眼睛通透而又温暖,直直的望进了她的心里,她的心莫名其妙的就安静了下来,那些烦燥淡了些,只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几个月没见苏连城,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成熟了些,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满是灼灼之华,已有了一抹淡淡的老成,他在那套暗红的棉袄映衬下,显得已有了几分官威。
苏连城也没有料到会在此时遇到楚晶蓝和安子迁,他见安子迁的眼角眉梢里已经没有太多的纨绔之气,那双细长的眼睛里看着官差时分明含着一丝怒火,而看着楚晶蓝时则是满满的温柔。安子迁今日着了一件雪色暗纹的长袍,原本有些随意洒在脑后的墨发此时全用金环高高束起,此时站在风中,倒有了一分磊落风流之感。m.sxynkj.ċöm
而楚晶蓝也着了一个雪色织金蛟面的袄子,头上梳了一个温和的流云髻,上面只坠着极为简单的装饰,一支嵌着东珠的梅花簪为她平添了一分雅致和高贵,她的模样,竟比几个月前他离开杭城之时还要多几分风韵,他的心不知怎的就微微抖了抖,眸子里已有了一抹幽深。
他再见安子迁的身边带着两个彪形大汉,他的心里便有了一分了然,知道那些官差的心思。而安子迁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安子迁那样的人是断断不可能和万知楼扯上任何关系。楚晶蓝的事情他在西京也偶有听闻,知道她在这一段日子也算是经历了许多的事情,那两个大汉只怕是她新雇的保镖罢了。他心里却也知只是几个月的光景,便已让人变化良多,至少他的心境和往日就差了甚多。
苏连城浅浅的道:“胡说八道,什么万知楼的人,那是和本官一起长大的表弟,本官看你的狗眼是瞎了吧!竟是连是非黑白都分不出来了!也不知是谁教你的那些个无知的想法!”
许知府一见到两人,忙行了个礼后道:“卑职见过郡主,郡马!”
那官差一听到两人的话,知道今日里已经闯下大祸,当下吓得脸都白了,忙道:“小人不知道是郡主和郡马,若有得罪,还请见谅!”说罢,忙伏在地上向她磕头,原本围在四周的官差闻言都吓了一大跳,也记跪了下来。
楚晶蓝虚虚的避开许知府那一礼后微皱着眉头道:“许大人这一礼我可万万不能受,我只是皇商家的一介女眷罢了,可不是什么郡主!”
许知府忙道:“郡主不必自谦,您昨日不在安府,不知道皇上已派人传来诣意,你如今已是堂堂正正的郡主了。这一位便是前来宣诣的闵公公!”
楚晶蓝闻言微微一惊,站在两人身畔的那个男子细声细气的道:“奴才来的突然,不想昨日里郡主却不在家,今日里倒在这里遇上了,罢了,奴才便在这里将诣宣了,也好回京覆命!”说罢,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卷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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