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迁的下巴微抬,单手负在身后道:“我信晶蓝。”
洛王微笑着看着他道:“你倒是一个豁达之人,你可知上次本王去杭城,为何要帮你吗?”
“因为我是晶蓝的相公,而父王对安府又别有一番心思。”安子迁答道。
“都不是。”洛王缓缓的道:“本王当时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你自己。”
安子迁的眸光转深,一时间不太明白洛王这句话的意思,洛王却又道:“本王在没见你之前,曾听人说你是个不学无术之人,可是在本王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本王就从你的眼里看出来你不是那种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些只是你在人前的表象,又或者说那是你的伪装。”
安子迁笑了笑,洛王又道:“而且本王也不信依蓝儿的眼光,会嫁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安子迁的眸光的深了些,又笑了笑,却依旧不接话。
洛王的眸光一片幽深,浅浅的道:“你的行事本王不愿多说什么,个人有个人的风格,只是一个大男人能忍受这么多年别人异样的目光,就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安子迁看着洛王道:“父王到底想说什么?”
“上次安府的米到底被万知楼劫走了多少?”洛王看着他问道。
安子迁不明白洛王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情,一时间有些不解,当下便直勾勾的看着洛王。
洛王看到他的样子微微一笑,当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道:“这是本王的探子截到的一封信。”
安子迁有些狐疑的接了过来,他一看信封上的笔迹,就知道信是安老爷写的,他愣了一下又看了洛王一眼,洛王示意他将信打开,他的心里一时间有些忐忑不安,却还是将信打了开来,却见那封信是写给皇帝的,信写的言词恳切,字字句句都表达着安老爷对皇帝的忠心,在信的未尾还注明了安子迁上次遇给皇帝的米根本就不是一百万担,而是二十万担,其余的八十万担分散在安府全国各地的米铺之中。信里还说安老爷早已看透了安子迁的不臣不孝之心,已多次劝教无果,一意与洛王图谋不轨之事,安老爷早有防备,所以就命人屯下了米粮以防不备。
信的末尾还写着“明月之溪,落日之尚”,这一句话他曾和楚晶蓝进京之前见过一次,却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今日再见却觉得里面还存了其它的意思。
安子迁看完那封信,只觉得心里一阵透凉,他自从知道安老爷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之后,对安老爷是不太客气,却没有料到安老爷这只老狐狸,竟是早早就留了一记后手。这封信好在被洛王劫了下来,若是落在皇帝的手里,依着皇帝的性子,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他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满满的无可奈何,他一直感念安老爷对他的养育之恩,所以在行事时都手下留情了,一直没有把安老爷往上绝路上逼,可是安老爷却是恨毒了他,一心想要夺他的性命!
他心里知道,他和安老爷的父子之情到此时已算是彻底断绝了!从今往后,他必不会再对安老爷客气。
洛王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了一抹怜惜道,安子迁轻声问道:“敢问父王这封信是如何截下来的?”
“安老爷已到西京,托人往皇宫里送信,信恰好要经过本王的一个眼线的手里,他觉得这信有古怪,便打开来看了一眼,认为此信对本王极为不利,所以便扣了下来。”洛王如实答道。
“父亲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置我于死地了。”安子迁轻叹道:“没料到他竟然来西京了,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洛王见他神色不佳,便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安子迁缓缓的道:“父亲自小就不喜欢我,可是终究是我的父亲,以前心里觉得他有些偏心,问过奶奶父亲为何会如此待我,我才知我是大伯之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原想着必竟由他养大,养育之恩不敢忘,如今才知纵然我念着这份情,父亲却是不顾念的。我接手安府的时候,曾查过安府的帐面,之前就曾看到上面的亏空,如今才知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亏空,只是父亲将银钱扣了下来去做其它的事情罢了。”壹趣妏敩
洛王的眸光转深,安子迁又道:“父王说的没错,我其实只差人运了二十万担米到朝庭,其它的米的确是四处散落在安府的分铺,其目的也不过是不想被皇帝一口全部吞下。”
“我的人还查到你送了不少的米给万知楼。”洛王定定的看着他道。
安子迁点点头道:“父王说的没错,我是送不了不少的米粮给万知楼,乞求在遇到险境时能得到他们的帮助。而且这些年来安府的生意很多都是和万知楼一起做的,安府和万知楼也是有些渊源的。”
“难怪你一直帮银面阎罗说话。”洛王缓缓的道:“之前本王就已经查到万知楼和安府的关系,也曾一度对你起过疑心。”
安子迁闻言惊出一身冷汗,顿时明白安府被封为皇商时洛王来安府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只怕真正吸引洛王不顾亲王之去宣那纸诏书,不过是为了查探万知楼的事情,然后顺手解决了安府的矛盾罢了。他又想起洛王在杭城时,他和乐辰景闹的不太愉快,乐辰景挑了杭城分舵之事,当时只觉得万知楼的分舵太过显眼所以才被乐辰景察觉,如今想来,在洛王来到杭城之前,就已经将万知楼杭城分舵打探清楚,所以乐辰景才如此轻易的将其挑掉。
他看着洛王道:“父王该不会疑心我就是银面阎罗吧?”
“是曾疑心过。”洛王看着他道:“在没见到银面阎罗之前本王一直疑心你就是,可是在见到他之后本王却又觉得不可能是你,因为你没有分身术。银面阎罗找本王时,你却正在花厅和乌铮闲聊。”
安子迁以银面阎罗的身份在见洛王之前,刚好乌铮来找他,他知洛王的疑心病也极重,对他也起了怀疑,他以前原本想对洛王亮明他就是银面阎罗的身份,可是却在那一日洛王将乐辰明的信拿出来的那一次改变了主意,觉得这一层身份已是他最后的底牌,实不能再暴露,觉是有乌铮这个免费的证人不用太可惜了,便点了乌铮的穴道扔在花厅,自己去了洛王的书房,从书房出来之后他便让早已守在屋外的苗冬青穿着他的衣服逃跑,他自己却还留在王府书房的后间,然后再趁乱去了花厅了解了乌铮的穴道。
乌铮也是人精,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竟然还帮他圆了谎,说他一直在花厅中。洛王也许不信别人的的话,但是对于乌铮的话却是深信的,于是他才能瞒过洛王。至于乌铮那边,他倒不是太担心,乌铮有什么心思,他心里最清楚不过,而他会武之事,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瞒乌铮。
不瞒乌铮的理由很简单,他当时初来西京,虽然对朝中的局势了然于心,却对各方势力没有足够的把握,便只能争取更多的帮忙。只有让乌铮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乌铮才会对他这个皇商的家主感兴趣,才会和他走的近,才会想要安府的米粮,才会知道要从他这里要走米粮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才会明里暗里的帮他。
所以他并不担心乌铮会泄密,而他是银面阎罗的身份虽然瞒过了洛王,却也暴露在乌铮的面前,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却也有安子迁自己的考量,那些微妙之处他是算得死死的,很多时候朋友和敌人也不过是人一念之间的选择。
安子迁淡淡一笑道:“父王当真是看得起我!”
洛王微笑道:“所以本王后来又大胆猜测晶蓝和银面阎罗相熟不过是表面上的事情,真正和他相熟的人是你,他应该是你的朋友。”
安子迁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洛王看到他的表情却笑意更浓了些,他走到安子迁的身边道:“本王猜对了吗?”
安子迁叹了口气道:“父王料事如神,又岂会有猜错的时候,没错,我的确是和银面阎罗相熟,父王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给他的尽管说便是,我必定不辱使命。”
洛王看了他一眼道:“本王只是想通过你向他道声谢。”
安子迁微愣,洛王又道:“他这一次的事情做的极漂亮,本王佩服。”
“父王想说的只怕不是这些吧!”安子迁缓缓的道。
洛王看着他道:“远溪也是一个通透之人!”
安子迁浅笑,洛王却又道:“你告诉他这一次的招安之事,本王希望他能配合。”sxynkj.ċöm
“为何?”安子迁反问道。
洛王缓缓的道:“你就告诉他兵不厌诈,他上次来找本王的事情,本王全部答应,若是真的大事能成,必不会为难于他。”
安子迁的眸光转深,却微笑道:“定将父王的意思转达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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