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弦松淡淡地问。他内心也如启释一般不能平静。
“我父亲要攻打平国了,希望你在今年能够掌握实权。”弦松说。
“然后助申国称霸一臂之力吗?”弦松问。
“不然太子殿下有别的打算吗?”启释说,“在这个时代,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我身上没有光之神力,逃不过神殿的测试的。没有光之神力,就无法继承王位。”
“如果京王突然去世了呢?”
“不!”弦松抬眼看他,“你们不能暗算父王!”
“他不是你真正的父亲。”启释说。
“但是他从小养育我,对我恩重如山,我宁可等他寿终正寝。”弦松急急地说,“母亲已经很对不起父王了,京王从未对申国不利,请你们放过他!”
启释眯着眼,发现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果然如传说一般的优柔寡断,性格温吞,不喜争斗。
这样的人如果掌握了北国政权,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有人来了!”弦松突然紧张地要在眼睛上施加幻术,但是被启释阻止了:“我知道是谁,不用担心。”
商后急匆匆出现在东宫后花园,她身后没有跟着贴身的宫女,一看到启释便如临大敌,上前紧紧护住弦松。
启释打量着她:皇族的配偶都会获得比平常人更长久的青春外表,虽然年纪上商后肯定比良后年纪要大,但是她显然很爱护自己的容颜,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依然艳光四射,和一直在女神庙苦修,显得十分素净低调的良后不一样。看到了她,启释想起了自己生母和父王翻脸的原因,想到她这么多年在女神庙里修行内心忍受着巨大的羞辱和苦楚,不禁怒意上头,眼睛也带了杀机。
商后显然看出了这一点,愈加护着弦松后退了几步。
“你是启释。”商后说。
“哼。”启释冷哼一声算是回答。www.sxynkj.ċöm
商后怒道:“你竟然对我如此无礼?是你父亲叫你来的?”
启释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天边,从袖子里拿出了折扇,打开轻轻摇着,显露出一副轻蔑的样子。
商后本来看见他应该是心有醋意,但是启释那张脸实在是有太多启无病的影子,而且比启无病的年轻的时候更加魅惑众生的感觉,她不禁想起自己多年前在京国的后宫里,惊鸿一瞥前来拜访的启无病,他那时候还是太子。他的冷傲,他的轻狂,还有他给她带来从未有过的狂热和激情,她都历历在目,这么支撑着自己过了一年又一年深宫的生活。
启释本来想羞辱她一顿,却发现她痴痴得望着自己,似乎根本不为他的态度所激怒,不禁也有点尴尬,咳嗽一声,说:“我父亲的确是有要事。“
“他说什么?”商后问他,启无病为了掩人耳目,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她主动联系了。只是每次借口和京国“交流海妖情况”的时候,会托人给她送一些礼物来,混在给京王的礼物。因为表面功夫做得好,这些年申国和京国的交往还算比较友好,和在中原地区声名狼藉的名声有所不同,这大概也是京王这次没有主动支持平王的原因之一。
启释简单地说:“父王很快会和平国开战,他希望这场战争之后,弦松太子能尽快继承王位。”
“他和平国开战,可有胜算?”
“没有。”启释说。
商后着急:“那他为何要战?我们都知道平国女王骁勇善战,平国兵强马壮,申国千里迢迢去攻打平国,哪里有胜算?”壹趣妏敩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启释说,“但是父王已经决定攻打了。”
“万一他死了怎么办?平国女王不会敢弑杀皇族吧?”
“嗯……五元三神制里有规定说如果有皇族五元三神制,可以诛杀。何况我父王还有我,他死了,风神的位置还有我来坐,莫藤可能不会手软。”启释看她这么担心,故意这样恶心她。
“你!”商后气怒,“你是他亲儿子,竟然这样不担心他吗?”
启释冷笑道:“他是王,宏韬伟略,即便是儿子,面对王做的决定,还是得遵从的。”
商后停顿了一下,盯着启释,一字一句地说:“你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让弦松太子快点继承王位,可以吧?”启释再一次重复了父王的命令。
商后冷笑:“弦松没有京国皇族的血统,神力属性一旦暴露,就是风属性的,那等待我们母子的将会是什么你不清楚吗?”
“如果京王突然暴毙呢?”启释说。
“不可!”商后大声说,“我已经对不起京王……断然不允许你们伤害他……”
“父王这几年身体也不太好,太医说他可能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宁愿等他寿终正寝!”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启释慢慢地说,“中原大乱,京国岂能独善其身?”
“我们京国要对付北边妖界的妖怪,无暇顾及中原争霸,不会插手的。”弦松说,“不知为何申王一定要逼我在他大战之后继位?”
“因为……有弦月的下落了。”启释盯着商后说,果然看到商后脸色大变。
“弦月?六十年前,你父亲不是答应我要杀了她吗?”商后急急地说,“不是说她永远不会回到京国来吗?他答应我,我只要将松儿生下来,他就帮我除掉弦月的。”
果然……六十年前,是申王和商后就约定好,要除掉弦月。
启释脸上毫无波澜,只是死死盯着商后,说:“弦月一旦回来,弦松是没有机会继承王位的,因为你也知道,她身上的光之神力天赋如此高,太子殿下难道没有危机感。”
商后脸色一变:弦月一直是她多年的心腹大患,以前是因为膝下无子,而且弦月又是京王和宫女私通而生,已经让她妒火中烧,她当年怀上弦松的时候胎像不稳,还和京王说,小皇子一出生就让他当储君,暗中排挤弦月在朝中势力,最后逼得弦月出走。她还不放心,和申王约定要在路上击杀弦月,但是万万没想到,消失了快几十年的弦月,怎么又要回来。
“她到底在哪里?她打算回来做什么?”商后问。
“她要是知道当年被你逼走还设计追杀,要回来干什么你应该心知肚明吧,”不知为何启释说这番话心里有点痛快,他恨商后的存在伤了良后的心,也恨她处心积虑要和父王除掉弦月,将自己逼到了弦月的对立面,“弦月当年就是王储热门人选,击杀大妖怪毫不手软,我来的时候,那委蛇的头骨还挂在雪都的城门上做装饰呢。可见公主的丰功伟绩现在依然深入人心。”
商后嘴唇微微哆嗦,她早就以为弦月已经死了,京王也从来没有提过去寻找她,只是偶尔叹息说自己的女儿没有福气。那委蛇的头骨挂在城门上,本来以为老百姓只是为了威慑妖怪,振奋民心用的,现在想想,谁一看到那个头骨都能想到是公主所为,而且太子殿下眼睛有残疾的事情,雪都民间也应该有传闻,倘若弦月回来,一对比就高下立现,哪里还有弦松的立足之地。
“除了杀死京王,还有什么办法?”她咬牙说,心想这个是底线,京王对她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什么强烈的爱意,但是要她害他,她实在做不出。
“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竭尽全力,阻止弦月回京,”启释低头说,“希望在她回来之前,京王已经驾鹤西去。”
“她会回来?她什么时候回来?”商后急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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