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不是娘狠心，你哥在城里念书，你弟弟也在念书，家里实在是没钱。”
反正说服了程书意，老宅那个老婆子也不能怎么样。
张春花坐在凳子上，顶着半大孩子的程书意干活。
老婆子不是要花儿去念书吗？那她就让程书意天天回来干活。
考不上也是她活该，这是她的命。壹趣妏敩
程书意卖命地干着活，其实她心里也知道张春花不会让自己去念书的，但还是抱着一点希望。
边干活边擦汗，她不喜欢春天跟夏天。
她的日常除了洗衣服做饭喂鸡，还要去山脚找木柴可以回来烧火。
一天这样干下来，身上早早就带着一股臭味。
诺大的天空，映照着人生百态。
程书意把衣服晾好，便到自留地摘了点菜心。
其他比较老的菜梗，她也一起摘出来放到菜篮子里。
老宅的奶奶现在就一个人生活，程书意爷爷去世后，家里的儿子就要负责起一天三顿送饭过去。
只不过她家送饭这活，是都程书意在干着。
把菜心烫熟后，程书意偷偷看了一眼厨房外面。
见没人，挖了一小指甲盖猪油放在菜心上面。
再挑了两个番薯，程书意把一家子要吃的份都做好了。
才拿着自己的碗和去送饭的碗一起带走，她碗里平时都是咸菜，今天也装上了菜心。
猪油的香味窜了上来，程书意最喜欢去送饭，吃不到也可以闻到香味。
老宅离家里不远，程书意敲了敲门，这才推门进去。
这还是跟程潇潇学的，她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有礼貌，便学着来。
“奶，我来了。”
程书意笑嘻嘻的，全然没有得知不能去念高中的失落。
老人听到声响，杵着拐杖慢慢地走出来。
现在年纪大了，她的腿脚因为长年干农活所以要一直用着拐杖。
“花儿来了。”
老人穿的新衣服，程书意眼睛一亮，跑过去扶着老人另外一只手。
“奶，是小姑回来了吗？”
程书意的小姑读了中专，后来又到城里做了干部。
工作两年又嫁了城里的干部，家里婆婆好相处，姑姑经常带好东西回来看奶。
她奶柜子里都是小姑拿过来的桃酥和麦乳精。
只不过小姑跟家里人关系都不太好，听说念中专的时候，程书意她爸还不让小姑继续去念书。
老人老脸开心得皱成一朵菊花，拉着程书意的手点头。
这个孙女她最喜欢了，比一溜子孙子好。
“奶，今天吃猪油炒菜心，奶你最喜欢的。”
“那花儿吃什么？奶那里还有你姑带来的桃酥，花儿吃一块好不好。”
老人哄着孙女，还要站起身给程书意拿东西。
程书意摇了摇头，“奶，我刚吃完饭，下次我过来再吃。”
每次程书意都是说这话，但下次她照常不会动老人的东西。
程书意把东西摆好，老宅的桌子方方正正的，以前还没有分家的时候可以坐下不少人。
“奶，我先去学校了，等一下我再回来收拾。”
“好，花儿快回去吃饭。”
程书意看着老人没有什么事情，拿着自己的碗筷就跑了。
程潇潇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吃个饭。
姜淑芳在家，她今天回家就可以直接吃了。
虽然平时都会分肉给程书意吃，但程潇潇也不敢做得太明显，所以两天才拿饭盒来学校一次。
程书意抱着碗，快速冲了进来。
扫视了一圈，看到程潇潇还在这，程书意松了好大一口气。
“潇潇，还好你没走，我给你带了猪油菜心。”
程书意欢天喜地端着碗跑上来，期待地看着程潇潇。
程潇潇其实不喜欢吃猪油，但之前程书意因为吃了好几次她带的荤菜不好意思，所以就给程潇潇做了这个。
这对于程书意来说，便是她可以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她不好拒绝，便直接吃了。
猪油跟菜心的鲜甜中和在一起，对于程潇潇来说还蛮新鲜的。
“花儿，你下次自己吃好不好？”
程潇潇吃了两根菜心，望过去就是程书意亮晶晶的眼睛。
“谢谢花儿，我很喜欢。”
程潇潇前一句说完就后悔了，连忙给自己找补。
三口并着两口吃完了，程潇潇夹了两根喂给程书意。
看到她满足地眯着眼睛，程潇潇捏紧手里的筷子。
这里实在是太穷了，她一遍又一遍感受到无能为力。
“潇潇，你快回去吃饭吧，我刚才过来看到你家的烟囱上面飘着烟呢，晚点家里的饭就冷了。”
程书意拿过碗，干巴的番薯就着咸菜，吃得津津有味。
要不是她奶吃饭轮到自家，家里一天还只能只吃一顿饭，程书意连番薯都不太舍得吃。
程潇潇看了看她，定了定心才轻轻发出一句。
“好。”
......
程建军早早就出门去运输队蹲程大河了，他倒是要看看，他家这个老二是不是翅膀硬了。
可惜等了一天都没有看到人，程建军看到里头穿着工衣的工人气派样子。
暗道杨二花那婆娘又在乱说了，程老二哪有这个本事！
程建军等不到程大河，纪青松开着车带程大河去了百货大楼，把货物都清点好。
纪青松就直接送程大河到村子门口，免得程大河还要去搭公交车。
“大河哥，你先休息一天，明天我带你去拿杨家村看看。”
至于看什么，当然是下次出车要带上的货物。
纪青松没有忘记后座的布料，分了一半出来。
直接透过车窗户，团成一团扔到程大河怀里。
还有那两只腊大羊，纪青松早些时候就说要给。
听到程大河推脱，他还不高兴了。
“这有啥？拿着。”
“青松，真的是谢谢你。”
程大河看着这只腊羊，少说也要有八斤，纪青松出手真是大气。
五斤布料去供销社买，没有六十块钱是拿不下来的。
“谢什么，我先走了。”
纪青松觉得两个大男人在这边磨磨唧唧的，摆了摆手就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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