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姜淑芳摇了摇头，有点失望，转头又精神起来，万事开头难。
“你先去上班吧，我把这肉换了就回去。”
程大河点了点头，想做生意也不是用嘴巴说说，他知道姜淑芳不是那么冲动的。
2
程大河把牛车留给姜淑芳，姜淑芳蹲在原地又仔细看了好一会，回头看着野猪肉若有其思。
把野猪肉换了钱，最多也就五毛一斤。
这两大筐野猪肉，顶了天也就一百块钱。
连薄薄一张荞麦饼子都可以卖快一毛钱，姜淑芳突然觉得自己一直呆在乡下是什么样子。
跟她念书的时候，书上那个坐井观天的故事一样。
肉的话，姜淑芳决定先不换了。
赶着牛车转头进了城里的街道小院里，之前生程潇潇的时候，姜淑芳难产大出血。
程大河就是在这里租了几天的厨房，自己买菜买肉做饭送去医院给自己吃。
自然住院的钱不是程老太给的，是程大河到处跟朋友借的。
因为工分钱在程老太手里，两口子足足还了两年，才把那五块钱还完。
姜淑芳还记得这里的规矩，反正东西可以先用，老板时不时会巡逻着。
她就没特地去找人，姜淑芳这段时间在大队长家帮忙，学到不少肉的做法。
油和盐小院都有提供，姜淑芳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煮上了。
姜淑芳拿着菜刀把野猪肉切成薄薄的一片，切了一半，果断停手。
把野猪肉片用油腌制了一下，又在锅里倒入一点油，一片片放到锅里煎着。
将盐轻轻撒在上面，让其融入油里，避免粘锅。
姜淑芳回想大队长媳妇的做法，用筷子把肉都翻了翻。
肉香味加上油香味交杂着，做饭小院的上空。
旁边做法的人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到底是没有开口要。
很快，姜淑芳等的中年男人来了，他是这个小院的主人。
姜淑芳掏出身上仅有的一块钱，全部都交上去，她用的油比较多。
中年男人用手比了比油壶，满意地收下了一块钱。
“姐，您有面粉吗？”
“玉米粉荞麦粉都成！”
这年头吃得起白面的人不多，姜淑芳说完意识到不太可能，马上问道。
供销社没开门，只好找人换。
“有，一斤白面，八斤荞麦磨的粉。”
大姐就是刚才一直看了姜淑芳的人，她男人摔伤了腿，今天刚搬进来。
把男人的早饭午饭做完，她还要赶回去干农活，不然一家子就没饭吃了。
姜淑芳有那么多肉，女人想着，这荞麦粉不值钱换点东西也好。
那肉闻着，实在是香得很。
姜淑芳刀起刀落，“大姐，这里有三斤多肉，我跟你换成不成？”
姜淑芳是打算对方不同意，自己再加点肉。m.sxynkj.ċöm
没想法对方直接同意了，性子也不是磨叽的，直接整袋都拎了过来。
野猪肉其实没有姜淑芳和程大河想得那么不值钱，女人一家子都住在山里。sxynkj.ċöm
她们那座山都穷得很，山上连树皮都没了。
城里什么都贵，供销社收购的肉一斤几毛钱，转手卖出去就是三四块钱。
女人怕姜淑芳反悔，火急火燎就跑了。
姜淑芳顾不得她的奇怪，用碗舀上了一碗荞麦粉出来，手指在上面摸了一点放到嘴巴里。
没有霉味，估计还是今年的新麦。
姜淑芳把白面跟荞麦粉分开，倒入干净的清水，各自和成面团。
小院也没擀面杖，姜淑芳只能用筷子随便一压。
她干活利落，很快饼子就全部烙成了。
半个小时过去，姜淑芳跟老板打声招呼，表示晚点回来收拾，就急急忙忙端着两个锅出去了。
好在早餐的饭店还没有出去，姜淑芳把肉锅掀开一个角，让香味散发出来。
一边拿出两个荞麦饼子，用筷子夹了两片肉放到饼子中间，卷成一团。
两个饼子，姜淑芳都没有吃，直接送给路边玩耍的小孩。
这些东西姜淑芳也没有学过，算是无师自通，她只是想卖出自己的东西。
两个小孩都是小姑娘，正在调皮爱玩的年龄，一个散发肉味的饼子跟着她们跑了好几条巷子。
“小姑娘，你这饼子哪里卖的？”
男人拎着公文包，咽着口水问道。
这肉闻着怪香的，对于爱吃肉的他来说，又不会油乎乎弄到满手都是。
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指了指街口，“是个赶牛车的阿姨做的。”
说完还当着男人的面咬了一口，嘴唇都沾上一点油沫。
她半点都没有提，是人家免费给的。
姜淑芳给出两个饼子，旁边卖包子的大哥还好心提醒了一句。
“妹子。你这样免费送出去两个肉饼，这条街孩子可不少，等会都来跟你要。”
姜淑芳笑着说了谢谢，大哥不再自讨没趣，继续吆喝起自己的包子。
“妹子，要不你买一个给我，怪香的。”
大哥虽然是卖包子的，但看着姜淑芳的肉跟自己的好像不太一样，肉香味这么浓烈，只怕是不便宜。
“一张五毛钱，我给你装。”
也算是开张了，姜淑芳不敢开价太高，想了想，还是多加一片肉。
大哥边吃边竖起大拇指，“这是野猪肉啊？可是好东西，妹子你这就算卖七毛钱都有人要！”
野猪肉处理到完全没有腥味，又跟价格高昂的牛肉味道类似。
姜淑芳用油处理，和饼子的干巴相映照。
她的饼子摊得大，卖五毛钱一点都不贵。
很快，好几个因为小女孩的饼子吸引来的客人就将摊子围住。
“老板，给我两个荞麦饼子。”
姜淑芳在牌子写的是一个饼子五毛钱，两个八毛钱。
主要她是害怕卖不出去，力求只要不亏本就成。
男人一看这么便宜，他工资前几天刚升到九十元一个月，家里人又都是工人，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老板，我来一个白面的！”
白面的吃起来口感会比荞麦的好，但荞麦的更香。
各自有各自有好处，姜淑芳手忙脚乱把那八十多张饼子都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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