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下军营内
晏殊一路强撑的意念瞬间坍塌,眼前一黑整个人朝马下摔去。
“娇娇!”江辞一把勾住了她的腰,可他自身也受了极重的内伤,两个人一起跌落马下。
“公子!”
“小妹!”
幻樱、晏武、齐天翊和影卫全都跑上前来。
江辞在跌落马下时及时护住了晏殊的头,他强忍着浑身撕裂般的疼痛吩咐道:“快将人带回营帐,派人……派人去请大夫。”
“是!”
晏武将晏殊抱起来匆匆送回营帐,幻樱则搀扶着江辞随后跟了上去。
“主子,您伤势严重,先去那边榻上休息一会儿吧,大夫很快就到,晏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不必,我要亲眼看着她醒过来。”
这几日他几乎不敢睡觉,实在困得撑不住昏昏欲睡时,梦里也总是出现满身伤痕的她,那种惴惴不安、担忧恐惧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出现第二次。
“大夫来了。”晏武带着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走了进来。
江辞朝那大夫看去:“我夫人身受重伤陷入昏迷,大夫快给她看看。”
“公子莫急,老夫这就为夫人看诊。”
老者走到床边,目光朝床上的晏殊看了一眼,随即掏出一块帕子放在了她的手腕上,伸出手指按在她的脉门上。
一番诊断,老者的眉头越蹙越紧,不由的轻叹一声。
“这姑娘五脏受损严重,再加上拖延的时间太久了,即便能醒过来只怕日后也会落下病根啊。”
江辞心里狠狠抽痛了一下,目光凌厉的看向老者。
“你可有办法医治?”
“老夫医术不精,只能开一剂方子暂时让她苏醒过来,事后还是需要找寻名医为夫人医治才是。”
江辞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慌乱,阿姝是名医,她还有空间里的灵泉和名贵草药,一定有办法救治自己的。
“幻樱,带他下去开方子。”
“是!”
老大夫看向江辞:“这位公子,您的伤势也很严重,让老夫给您看看吧。”
“不必了,你下去为我夫人开方子吧。”
老者摇了摇头,背着药箱跟随幻樱走出营帐。
晏武、齐天翊在听到这个结果时,脸上都露出了心疼之色。
“小妹,都是二哥无能,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被那齐王世子带走的,都是二哥的错,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二哥定会以死谢罪!”
齐天翊朝昏迷的晏殊深深看了一眼,记忆里那么明媚温柔的女子此时却遭遇了如此非人的折磨。
当晏殊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晨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江辞。
他身上还穿着昨日那身青衫,衣裳沾染了血迹,那般风光霁月的人此时竟也有几分狼狈。
“咳咳……”她深吸一口气不小心扯到了腹部的伤口。
晏瑶这一刀她迟早要还回去。
听到咳嗽声,本就浅眠的江辞立刻醒了过来。
他关切的看向床上的晏殊:“娇娇,你醒了,伤口还疼不疼?”
晏殊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他的眼眸,她一直觉得江辞的眼睛生的格外漂亮,此时这双眼睛里的神采不见,更多的是疲惫和愁绪。
“不疼了,倒是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调养,何故还要衣不解带的守着我。”
江辞轻笑一声,修长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怕一睁开眼睛发现你又不见了,娇娇,我真的怕了。”
他附身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窝。
“在得知你被夜书谨掳走时,我心里曾抱有侥幸,觉得你身带空间可以随时脱身,可整整五日都未曾找到你的下落,我的心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娇娇,是我不好,如果当时我能及时赶到你也不会被夜书谨掳走,更不会被那个红莲夫人打成重伤……”
晏殊感觉到颈窝见一股滚烫的湿热感,心口抽痛了一下。
他竟然哭了?
晏殊艰难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能怪你呢,当时那情况我不得不跟夜书谨走,只是红莲夫人的出现在我的预料之外,这次的遭遇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不能因为有空间的存在就抱有侥幸心理,必须要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好我自己,阿辞,你已经做的很好的。”
“不好,我说过要护你周全,可最终还是让你深陷危险。”
晏殊突然想到了卫央和蒙大夫,她故作不悦的轻哼一声。
“说起这个还真有你的责任,那个卫央是怎么回事儿?”
江辞的脸在晏殊颈窝蹭了蹭,抬起头朝晏殊看去,那双漂亮的凤眼红红的。
“卫央是永安侯府旁支一脉的孤女,她父亲因救大长公主而死,母亲随后改嫁,大长公主念及救命之恩就将她接入府中收为义女,她女扮男装进入军营是大长公主与我外祖父暗中授意,之所以没有揭穿她的身份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我那位皇姑母心思深沉,虽身为女子却腹有乾坤,她协助我与赵家抗衡是不想看到赵家独揽大权,可她又忌惮我若日后坐上那个位置会卸磨杀驴,卫央便是她试图与我紧密捆绑的棋子。”
晏殊清眸的眸子眨了眨:“所以大长公主和你外祖父是想让你和卫央成亲?”
江辞轻笑一生,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她额角的碎发。
“娇娇吃醋了?”
晏殊突然陷入沉默。
“若你日后对她有意,倒也不失为一个合适的妻子。”
江辞眸光倏然一冷,他抬手捏住了晏殊的下颌,猛地附身咬住了她有些干裂的唇瓣。
“唔唔……”
江辞在她唇上咬了一道牙龈,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草药和鲜血的腥味儿。
他虽然气急,可更担心压到她的伤口,小小惩罚后目光深深注视着她。
“娇娇若再说一些我不想听的话,日后我不保证自己会做些什么。”
晏殊眼眶泛红,心里莫名一阵酸楚涌上来。
“你就知道欺负我。”
看到晏殊突然哭了,江辞蹙眉,一时慌了手脚,急忙心疼的抹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珠。
“娇娇别哭了,我看着心疼,可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要把我推给别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意吗?我想看到你在意我的样子,不然我心里很不踏实,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晏殊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滴落,很深的爱意却难以宣之于口。
如果她三年后就要死了,此时的山盟海誓、情深似海只会害了他。
看到怀里的娇人儿一直低声哭泣,江辞的心里又疼又内疚。
“对不起,我不该在你身受重伤还这么对你,你不哭了好不好?只要你不哭,怎么对我都可以。”
晏殊眼睛红红的溢满了水雾,她静静看了江辞一眼:“我饿了。”
江辞立刻起身:“我这就去准备些吃的来,你在休息一会儿。”
这是第一次见晏殊如此伤心落泪,虽然她看着像一朵娇弱的菟丝花,实则骨子里很坚强,相识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生死攸关的险境,她却从未因为苦难落过一次泪,今日却因为他的几句话哭成了泪人儿,此时江辞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下了床便匆匆出了营帐。
晏殊目送江辞离开,眉眼间带着愁容,心口闷堵的厉害。
想到未来与他共白首的娘子不是自己,她心里自是不好受,可她没资格吃这份醋。
随后两日,晏殊的身体好转了一些,江辞白日里要处理一些事务,安排了两名婆子伺候在营帐内。
“夫人,老奴刚给您熬了鸡汤,您尝尝看。”
晏殊坐起身,另外一名婆子立刻将靠枕垫在她的背后。
那婆子端着鸡汤想喂她,晏殊出声拒绝。
“我自己来就好。”
她接了碗碟,拿起汤勺喝了几口,腹部一阵阵恶心感不断翻涌。
这几日她吃东西就会有这种感觉,亲自为自己把脉看过,她这具身体因内脏受损严重,按道理早已经无力回天了。
应该是在她昏迷时她那便宜娘亲给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及时护住了她的心脉,这才抱住了一条小命。
可晏瑶捅她那一刀子正好在胃部,如今胃部元气受损,即便她感觉到了饥饿感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还好她自己配置的丹药加上灵泉水有奇效,虽然不能完全修复这具身体,但尽量将痛苦降到了最低。
“给我准备一些热水,我想擦一擦身子顺便洗个头。”
已经七八日没洗澡洗头了,这两日天气炎热她实在坚持不住了,但因伤势太重也只敢用帕子擦拭身子,头发一直没洗,晏殊自己都感觉自己发臭了,江辞一到晚上就会悄悄溜进来,躺在她的身侧抱着她入睡,他倒是一点都不嫌弃。
“夫人,您伤势未愈,这时候洗头空会落下病根啊。”
“我就是大夫,按我说的去安排吧。”
宁愿洗头落下病根,她也不要这么埋汰下去,横竖寿命也就剩下两三年了,还能坏到哪儿去?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洗澡头擦拭好身子,晏殊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目光朝营帐外看去,也不知她那便宜母亲去了哪儿壹趣妏敩
此刻她也不知对南妩是什么感情,她是自己的母亲却也险些要了自己的小命,这个哑巴亏只能吃了,只不过母女情分实在不多,她暂时没办法像对待柳文娘那样面对南妩。
至于今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修为那么高,即便一个人在外面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希望便宜爹能早些回来治好便宜娘的心结。
深夜,晏殊感觉有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白日本就睡的太久,此时身边稍有动静她就醒了过来。
对上晏殊突然睁开的眸子,江辞抚在她脸颊上的手微微一顿。
“我吵醒你了?”
“不是,我白日睡多了,晚上睡得浅,你这两日再忙什么?”
“夜书谨死在我手里,齐王那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这几日我在处理此事,眼下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再过两日等你身子调养的好一些了我们就离开此地,听二哥说你这两日饭量很小,可是身体不舒服?”
晏殊摇了摇头:“许是饿了几日导致的,我已经在吃药调理了。”
江辞坐起身:“我已经安排人去寻孔医圣的下落了。”
晏殊笑了笑:“其实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自己也能调理好。”
“我知你医术高超,可此次受伤的人是你,都说医者不自医,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
晏殊心头一阵暖意,主动凑到他怀里蹭了蹭。
“阿辞……”
“嗯?”
江辞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
“伤势未愈怎么就洗头了?”
晏殊道:“你每晚偷偷跑过来抱着我睡,再不洗怕熏死你。”
江辞低笑了几声:“我不嫌弃。”
——
在夜书谨的军营里停留了五日,夜书谨留在这里的五千精兵还留下三千多人。
“公子,经过这几日的盘查,属下查清了这些士兵的来历,他们大多数都是从北疆、容城、南渭府逃难的灾民,去年齐王将他们抓捕回来强征入伍,曾经试图逃跑的人全都被夜书谨的人射杀,所以留下的这些人心里并非真心归顺,只是迫于活命才不得不留在这里。”
齐天翊道:“这也就解释得通,当日我们冲入齐军大营后,这批人不仅没有反抗,反而一个个落荒而逃。主子,属下觉得这些人还有招揽的价值。”sxynkj.ċöm
江辞沉思了一阵儿:“那招揽一事就交给你去办,只要他们诚心归顺,一切按照祁连山那些士兵的待遇来安排。”
“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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