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西军,再次点校,多青少子弟,列队如林,抬头看着将台之上那一袭红袍,看得眼睛的干涩了,依旧不收视野,哪怕看不见看不清,也看得激动不已。
督导之骑,不断来回奔跑,口中不断大呼:“站定,莫要交头接耳,莫要动,太傅当面,谁人乱法,定斩不饶!”
一袭红袍,忽然不坐将台了,下台而来,上得一匹高大健马,陡然间打马绕场飞奔,身后军将无不相随……
当真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众人眼睛带着头颅,不自觉随着红袍健马转动……实在是不忍漏看一眼……
狄太傅没啥,就是想打马绕着三万骑飞奔,他想看看这些西北子弟,也知道西北子弟们想看看他……
尘土飞扬,红日有光,狄太傅一圈而下,再上将台,左右一言:“军容壮盛!”m.sxynkj.ċöm
众多军将,无论大小,只听这一语,无不心中荣耀,脸上有光,已是喜笑颜开。
怕就怕狄太傅若是一语责备,众人回头,便不知要拿多少人来撒气。
“好,散了去,各自归营,安排好诸多事宜,只等开拔!”狄咏点校完毕了,也不说什么激励人心的话语,也不搞什么动员的思想工作。
军将们个个喜上眉梢,回到各自军中,带人马归营!
显然,狄咏很满意,这些年,军费上,钱粮上,对于西北各地,狄咏从来都是非常舍得,狄咏今日看的就是自己给西北花的钱,都花在哪里了!
王韶,果然没让人失望。
再不入城了,狄咏就住在军中,中军起大帐!
又回到了熟悉的感觉,军中带了文书,章楶与安焘,两人执笔舔墨,左右角落坐好。
军将一一而来,大小事逐一禀报……
王韶陪坐一旁,事无巨细分析……对着舆图,也给狄咏汇报这几年来党项各部的情况……乃至屯垦之事的详细……
还有一人,不声不响,也陪坐一旁,梁辛初。
狄咏门口亲卫里有一个人,叫作梁乙埋,梁辛初的亲弟弟,正也侧耳倾听里面若有若无的谈论之语。
夜间,梁辛初先回毡房,片刻之后,梁乙埋来了……
姐弟二人,感情深厚,不过倒也日日相见,并没有什么情感之语。
只有姐姐对弟弟的谆谆教导:“乙埋,此番机会大好,你可一定要把握机会啊,一定要有一番出人头地!”
“姐姐,我省得,我一定把握这次机会,但有用命之时,必在人前,不在人后!”梁乙埋激动答着。
忽然姐姐又眼眶一湿:“那你……那你也要处处小心,姐姐在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人了……”
“姐姐……用命之事,拿命去搏……但有闪失,姐姐也不必过于挂怀……都是弟弟的命!姐姐……”梁乙埋在安慰姐姐,却自己也有几分伤感。
“姐姐知道,就是……唉……姐姐就是舍不得你,但男儿志在四方,又岂能不建功立业?姐姐将来,也当还要靠着你的……”梁辛初擦着泪水,又说:“你一定要聪明点着,杀敌的时候,一定要聪明着……”
“嗯,姐姐放心,我日日勤学苦练,就等此番出人头地了!太傅向来不问出身,只看功勋,若是此时再不出头,太傅定然以为我不堪大用,往后怕就难了!”梁乙埋急,很急!他到汴京这么久,一直做着执仗赶车之类的事,哪怕跟随上阵,也从来没做什么亲自杀敌的事。
正是年轻有力之时,他等这个机会太久了。
“好,我梁家好男儿,好弟弟,好弟弟!”梁辛初泪水擦干,面色严肃,终究不是儿女情长之人!
“姐姐放心,此番,要么搏个前程,要么,弟弟就……罢了!”梁乙埋这回,也是豁出去了,他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狄咏如今贵为郡王太傅,又是一个格外看重军功的人,跟在狄咏身边,真正挣军功的机会,其实是越来越渺茫了。
而狄咏,在梁辛初话语之中,也是越来越难相信新人了,多信故旧老人,这一回狄咏亲自出草原,再不表现,就没有表现了,一辈子赶车驾马……
“嗯,你去吧,眼前的差事也要做好,万万不能有差池!”梁辛初叮嘱一语。
“知晓的,姐姐,我都知晓的……”
“你可还未娶妻……这回若是有功啊,娶妻也好娶,到时候与你说京中达官显贵人家,也有一份倚仗……”梁辛初想得很多……
她什么都没有,除了有一份狄咏的宠爱与信任,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要什么呢?
她要一个能让狄咏倚为臂膀的亲弟弟,她要一个达官显贵的亲家,她想要自己也崭露头角!若是没有资格去娶一个达官显贵人家的女子,她宁愿弟弟先不要想娶妻之事。
“姐姐,我先去了……”梁乙埋压力山大,但也肩扛手抬,顶住。
“嗯,去吧……”梁辛初点着头,却见弟弟出门那一刹那,又落泪水无数。
河套平原,马匹如林,驮人驮甲,一人两匹,三万铁甲,不知花费了大宋多少钱粮,弓弩长枪,箭矢腰刀,甲光向日……
其中,华盖如云,赤金铃声在响,金皮包裹,玉石珍珠其上,有云卷云舒,有虎啸龙吟。
郡王太傅,浑身带紫,龙蟒绕腰,腰带上金光蟒头,凶光外露,车架头前,大犬呼呼,口水滴落……
华盖两边,甲士端坐,腰背笔直,长枪裂空,座下马蹄,也同声在震。
号角穿云,呜呜而鸣,百十里外,依旧有声响入耳……
旌旗随风在舞,一眼看去,无边无际,皆是烈风在展!
游骑时不时在各处土岗之上远眺四方,若是夕阳一映,剪影其中,马蹄一奋,仿若天边飞驰……
信使早已快马北去,达旦各部,先后不一,都知大宋郡王、太傅,大宋驸马宰相,狄咏狄相公正在北来!sxynkj.ċöm
一过阴山,一时间,无垠狂野,奔着无数游骑,不知多少达旦人被派遣出来,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远远眺望一下宋人大军到底长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六百里外,白达旦年轻的可汗,床古儿焦急问着。
“大汗,那宋人……人人铁甲,无边无际,从头到尾,绵延不绝,马匹多得数不过来,那宋人大王的车架都是金的,泛光的金,刺眼……”
床古儿微微皱眉,看向左右,左右有老有少,老的是他叔父,少的是他兄弟,他再问一语:“比之西北招讨司的辽人如何?”
“西北招讨司……咱见多了,哪里有今日宋人威势,实在不如!”说话的人,也是床古儿的亲弟弟扎合木,他亲自远奔数百里来去,亲自去打探的消息。
“这……”床古儿眉宇更深,左右问道:“此如何是好?”
“大汗,要不……往西北招讨司去禀报一番?”扎合木真是个聪明人。
“西北招讨司岂还用咱们去禀报?他自就会知晓了……”一个老头答道。
扎合木当真聪慧非常,摇着头:“那不一样,他们知道是他们知道,我们禀报是我们禀报……大汗,如何?”
“派人去报!先看辽人如何!”床古儿还真有几分雄主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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