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那块玻璃,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悲伤了起来。
能看得出来,老妇人是哭了。
可是鬼魂没有眼泪,只能通过声音和表情来判断。
老妇人里里外外把那块玻璃擦干净之后,就坐在锅台上,双手搭在窗台上,隔着玻璃向大门的方向望去。
接下来,一连过了好一会儿,那老妇人都是一动不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的方向。
这时在东屋的于伟强两口子,看我在厨房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就要推门过来。
怕那老妇人的鬼魂会伤到他们,我急忙用力推了一下门,隔着门上的玻璃给他们做了个再等一会儿的手势。
我这边把门关严的声音也不小,可是那老妇人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一动不动的透过那块玻璃,盯着大门的方向独自出神。
这么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就走到那老妇人跟前,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大娘,您这是在看什么啊?”
那老妇人侧过头看了看我,不但没有回答,反而还白了我一眼。
接下来转过头去,继续注视着窗外。
嘿!这就有点尴尬了!
你不是不搭理我吗,那我就找一个你能搭理的。
于是我就回到东屋,在背包里取出香炉,再次回到厨房,那老妇人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望着窗外大门的方向。
我马上点香请出了我那前世的妈妈苏玉红。
苏玉红一到,那老妇人马上就有了反应。
只见那老妇人马上从锅台上下来,给苏玉红连着鞠了三个躬。
可还是一句话也没说,继续回到锅台上去看窗外了。
这时就听苏玉红对那老妇人说道:
“张刘氏,我们聊聊。”
老妇人侧过头:
“鬼王想唠唠,那就唠唠吧。”
……
接下来通过她跟苏玉红的交流,再加上苏玉红加上了一些她能看得出来的事情,两方面一结合,我知道了老妇人的故事。
也知道了为什么那块玻璃一直以来,为什么不擦,它也能自己干干净净的原因。
老妇人说话带着特别浓重的老唐县口音,有一些早年间的方言土语我听不明白。
不过还是听了一个大概。
原来,老妇人生于民国年间,长于战乱年代。
老人没有名字,娘家姓刘,婆家姓张,当时村里人都称呼其为张刘氏。
于伟强家之前那处荒废多年的老屋,就是张刘氏的家。
这张刘氏一生育有三子一女,老伴儿在最小的女儿五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留下张刘氏一人,艰难的把四个孩子带大了。
可是这时,侵略者的铁蹄入侵我华夏大地。
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战乱中相继惨死在了小鬼子的手上。
三儿子身负国恨家仇,年仅十六岁,就参加了红色革命队伍,跟随大部队去打鬼子了。
又过了两年,小鬼子在一次大扫荡中,发现了张刘氏的小女儿。
小鬼子泯灭天良丧失人性,可怜那张刘氏的小女儿,那时候还不满十五岁,就在小鬼子的蹂躏摧残之下,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自此之后,张刘氏整日以泪洗面。壹趣妏敩
唯一的念想就是能早日打跑小鬼子,小儿子也能早日回家。
那之后,她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窗前盯着家里大门的方向,期盼小儿子能早日归来。
早些年玻璃是很值钱的东西。
穷人家没有钱把整扇窗户都安上玻璃。
只能在窗户的一角安一小块玻璃,用来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窗户上其他的地方,只能用窗纸贴上。
张刘氏在窗前一坐就是六年。
盼儿归也盼了六年。
后来这张刘氏就坐死在了那扇窗户前。
后来村里的乡亲们给他打了一副薄棺材,连红漆都没上,草草的就给埋了。
可是谁承想,张刘氏死后,七魄中竟有掌管灵识的一魄没有散去,就附着在了那扇窗户的窗框之上。
自此之后,张刘氏的鬼魂,就每天夜里都会来到这扇窗户前,继续翘首苦盼小儿子的归来。
担心窗户上的玻璃脏了,怕看不清儿子归来,她还每天都会擦拭那块玻璃。
好巧不巧,于伟强盖房子的时候,就把这扇窗户给留了下来,并且二次利用,安在了自家房门旁。
新房建成以后,张刘氏还是通过那未散的一魄,又找到了那扇窗户,继续坐在窗前,翘首苦盼小儿子的归来。
她哪里知道,小儿子早在当年的一场战役中,就英勇牺牲了。
知道了张刘氏的故事。
我的心中一阵酸楚,都是小鬼子惹的祸呀!
但愿这世上不再有战争,但愿处处都回荡着和平的歌声。
后来我又请苏玉红帮我问了一下,为什么我和张刘氏说话,她却不搭理我呢!
知道了原因以后,差点没把我鼻子给气歪了!
可是面对这样一位命运多舛历经磨难的老人,我还真的是生不起气来。
原来,当年在小鬼子祸害她小女儿的时候,那些小鬼子是被一个梳着中分头的汉奸带过来的。
她说我也梳着中分头,穿的衣服还干干净净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准是汉奸!
这我就很冤枉啊!
怎么我梳个中分,穿衣服干净这些都成了罪过了?
我这么一个善良朴实的小小出马仙,怎么在她心里就成了汉奸了?
可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审美标准,每个人的内心也都有着自己对他人的评判,我也不能怪她。
知道张刘氏并不是会伤人的恶鬼,只是一个苦苦期盼儿子早日归来的母亲。
马上我就到了东屋,把这件事跟于伟强两口子说了。
我告诉于伟强,说这件事他如果不解决的话,也不会对他们的生活有什么影响。
如果想要解决的话,就给张刘氏多烧一些元宝纸钱。
另外再找一个纸扎匠,给扎一座大房子,扎房子的时候,在主屋留一扇窗户别安。
然后把他家那扇窗户拆下来,一起烧给张刘氏,烧的时候,多跟老太太念叨念叨,多说说好话,安慰她一下。
自己家再重新安一扇窗户就好了。
具体怎么抉择,还看于伟强两口子的选择。
到了这里,这件事就算是办完了。
临走的时候,庞秀丽给我拿了一百块钱的压堂钱。
从亲属关系上来论,于伟强应该是陈玉楼的表兄弟。
有了这层关系,我只收了他们十块钱的香火钱,够给我们家老仙儿请两盒香就好了。
第二天,我就带着玉华和小迪回了保定。
刚一出正月,我就找了个理发店,把中分给推成了平头。
接下来虽然也能隔三差五的出去赚点香火钱,可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就不细说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转眼就到了二零零零年的五月份。
我和小迪是一九九五年五月份从家里出来的。
到了现在,已经满五年整了。
可是小迪六月份就要高考了,我不能因为着急回家,就把她的高考大事给耽误了呀!
跟小迪商量之后,最后决定,我们两个再熬一个月,等小迪高考完,我们一天都不多等,马上回东北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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