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行近床前，握起她的手背，放在唇边细细去吻。
痴迷的深情也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竟自顾自地爬上了仲言的床。
他搅乱了床上的一切，心安理得地钻入她的怀抱。
鼻间是清新而令人心安的味道，食草的兔子生了獠牙，宁川强忍住将仲言插吞入腹的渴望，去浅尝她的唇，落下一记吻，声线沉沉：“姐姐……晚安。”
沈睿文遣散宾客与严州并行上楼，准备送仲言去中心医院问诊。
推门一瞬，满室缱绻旖旎，凌乱的床褥与散落的衣衫，好似彰显出一切不可说的事实。
这下连车都不必备了。
严州抬手合上沈睿文因震惊张大的嘴巴，将卧室的门又轻轻关上。
沈睿文脱力般瘫进沙发里，她抓来被宁川扔在靠背上的外套，嘴里念叨着完了。
“有什么完不完的？他们两个本来就定了终生，早晚要成婚的，慌什么。”严州递了根烟过去，柔柔去顺她的背，打趣道：“别紧张，小问题。”www.sxynkj.ċöm
“你懂什么，小言完全没有意识，这不相当于白菜被猪给拱了！”沈睿文没好气地在骂，避开她的烟，自然也躲过严州的手。
严州笑的意味不明，把手机递过去给她看。
上面是与宁枫的聊天记录。
【我们刚礼完佛，就要抱外孙了？！真他娘的神了！】
【强烈推荐你和小沈来试试，众生平等，佛也渡狗。】
沈睿文：“……”
严州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她朝沈睿文递去眼色，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停顿几秒，忽然在说：“要不，咱俩去淮州，试试？”
*
晨光流转。
宁川早早就醒了，他撑着头一遍遍去欣赏仲言的睡颜，高贵而优雅的天鹅，没有一刻不在他的心尖上雀跃地舞。
他终于在仲言的世界里留下了不为人知的辛密。
仲言的眼睫微颤，似乎是要转醒过来，宁川见状眯弯了眉眼，重新钻进她的怀里。
也许是昨夜喝的药太多太杂，仲言仍是朦胧的状态。
她的记忆有些断层，昨夜亮如白昼的长空，以及韩明不知羞耻的告白，加之……怀中的男人，要仲言猛地缩回了手。
她昨夜做了什么？
拆了礼物，拆了……韩明？！
细软的黑发戳痒了她的肩窝，怀里软糯的团子像生出了耳朵，嘀嘀咕咕地从被褥里冒出小脑袋，那双澄澈的眼，绝不是韩明能足以匹敌的干净漂亮。
宁川的声线还有些困乏，他揉着眼，小声嘟囔着：“唔…姐姐，你醒啦……”sxynkj.ċöm
拱人白菜，天打雷劈。
仲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深深呼吸，尽管是陷进柔软的床褥里，却觉得和被抛尸在海并无区别。
沉默了须臾，仲言才伸出手捂住眼，恼悔与羞愧霸占了全部，再睁目时格外镇定，她对上宁川的眼，沉沉在说：“我会负责的。”
宁川红着耳尖，低低劝道：“没关系的，姐姐，我知道不是姐姐的错……”
“我们自幼便生活在一起，姐姐待我的好，我都记得，川川不会到处乱说的。姐姐有中意的人，川川不能耽误姐姐的……”
仲言狐疑地在问：“我什么时候有中意的人了？”
“韩明说，姐姐很早便喜欢他，韩明生的又好看，家世也不错，姐姐会喜欢，川川一点都不觉得吃惊。川川应该要韩明来照顾姐姐的，才不会给姐姐添麻烦……”
宁川说到尾，眼角挂上了洇红，鼻腔跟着发软，快要哭了，简直是只被饲主抛弃的小动物，无处可归，哪里都透着可怜。
仲言手足无措地去哄，最后也只是用笨拙的方法，将他揽到怀里，轻轻顺着背脊，去柔声细语地解释：“川川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又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他？”
宁川一边装着哭腔，一边将头颅埋在仲言的胸前咧嘴在笑：“可是他说，姐姐给他递过水，教他写论文，还……还常常对他笑。”
“有这回事？”
仲言似乎想到了初遇韩明时的场景，好似出轨的负罪感立刻涌了上来，她几乎用光了这辈子能说的好话在辩解：“那是论文研讨会，要拉票的。我给每个人都递了水，他来的最晚，当然见不到我先前做的事。是误会，误会，我改天就找他说清。”
她顿了顿，低下头亲吻宁川的眉心，生怕用词不当让兔子哭肿了眼，立刻改口道：“我现在就跟他说清！”
宁川乖乖地露出两颗小虎牙，破涕为笑，“嗯！川川相信姐姐，姐姐对川川真好~”
怀里是不安分的兔子，宁川扬起小脑袋拱了她一遍又一遍，嘟囔着：“姐姐要负责，不然川川没脸见人啦！”
仲言：“……？”
兜兜转转，有什么改变？
反而……她好像把这份责任，担的更重了些？
在屋里谈了这样久，考虑到宁川昨夜一定疲累极了，仲言先行洗漱下楼，去将早餐取来房里用。
她正下着楼梯，沙发上的沈睿文与严州便挪不开眼地在看她。
仲言躲不过去，硬着头皮发问：“姨……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严州温和地在笑：“小言长大了，我和你沈姨高兴。”
仲言：“……”
原来都知道了。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似混乱的神志，曾经有一瞬的清明，应该……将宁川赶了出卧室。
可偏偏天光大亮，宁川还在自己房内。
这话若是如实去说，别提严州和沈睿文能揍她一顿，父母回来，还指不定怎样指责她祸害了宁川不认账，狼心狗肺。
早晚都是要和宁川成婚的。
早一日，晚一日，结局早定，认也就认了。
仲言坐到两人身侧，难为情地在劝：“姨别笑话我了。厨房做早餐了吗，我一会儿给川川端上去。”
“哟。”严州眉眼高挑，与沈睿文对视一眼，无声嘲讽她昨日在杞人忧天，“瞧瞧，这还没成婚呢，就知道疼人了。”
宁川正坐在床上，悠闲地在晃腿，他听着耳麦里返来的交谈，心情格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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