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翊上书后,又等了好几个月,这才等来颜夜二人姗姗来迟的回复。
开国之初,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俩忙不过来,便把这不太重要的事情暂时往后压了。壹趣妏敩
两人以为拓跋翊是顾忌着自己前朝王爷的身份,所以才不肯当这个王爷。
他俩在信中勉励他,让他不要在意。
拓跋翊哭笑不得,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是真的不想坐牢啊。
拓跋翊只好再次上书请辞,这回他写明了原因。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做好了再等几个月的准备。
“耐心等着吧,这回他们应该会答应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书信送到国都时,颜夜二人已经离开了国都,出来微服私访了。
国都那边安排有人处理日常事务,如果是特别紧急的事,会有人及时转达他俩。
但拓跋翊的这封请辞信,自然也被归于不紧急之列,并未送到他俩手中。
拓跋栋没精打采落下一子,说:“下棋真没意思,父王,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能走去哪?不下棋,就只能去锄草摸鱼了。”
拓跋翊瞪了拓跋栋一眼,拿起一枚棋子,却又叹了口气,把棋子丢掉了。
“跟你下棋,下来下去都是这些套路,还不如去摸鱼呢。”
于是父子俩离开家,到流经他们家田地的一条小河里去摸鱼。
拓跋翊无数次后悔,他以前怎么没想过买几座山?
如果有山,他们父子俩还可以到山上去打打猎,不至于沦落到摸鱼的境地。
颜若璃和夜危云在定安王府仆人的带领下,找到这两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身份地位无比尊贵的这父子俩,竟挽起衣袖和裤腿,在河中央弯腰摸鱼。
河水没过他们的膝盖,偶尔有鱼儿跳起来,溅他们一身水花。
“快,那边有条鱼,看到没?”
“在哪呢?看到了看到了,哇,它游得好快。”
“这都没抓住,让它溜了,要你何用?”
“又有条鱼,快啊,快抓啊。”
“在哪?我没看见。”
“就在你腿边,那不是?”
“看到了,看我的。不好,这小东西太滑头了。”
“你不也没捉住,还弄我一身水,好意思说我。”
“臭小子,怎么跟老子说话的?没大没小。”
……
两人正一边争执一边继续摸鱼,突然听见仆人在岸上禀报:“王爷,有贵客到了。”
夜危云和颜若璃故意不让他说是谁来了,想看看拓跋翊看见他俩后的表情。
拓跋翊头也不抬说:“我们这地方能有什么贵客?别吵吵,别把我的鱼吓跑了。”
话是这么说,他仍然抬起了头来,想看看所谓的贵客到底是谁。
因为他的身份尊贵,一般的来客可称不上“贵”字。
拓跋翊抬起头,看见站在岸边的夜颜二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
他二人当然是贵客,可他们两人不是应该在国都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拓跋栋也抬起了头,看见这两人,急忙下拜。
“参见皇上皇后。”
他忘了自己站在水里,这一下拜,“扑通”一声,水一下子淹到了腰部。
见拓跋翊也要下拜,夜危云连忙说:“先别拜,到岸上再说。”
拓跋翊拉起拓跋栋,淌着水上了岸。
他俩刚要再次下拜,被夜危云和颜若璃双双拉住。
“我们是微服私访,不必多礼。”
他俩在来到定安王府附近时,摘掉了脸上的面具,显示的是真容,因此定安王府仆人以及拓跋翊父子俩都能认出他俩。
颜若璃笑道:“你们父子俩倒是好兴致,到河里摸鱼。”
拓跋翊满目哀怨看着她,他们为什么摸鱼,都是谁害的?她心里没点数吗?
颜若璃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他的眼神让她觉得,她对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呢?壹趣妏敩
“怎么了?”颜若璃问。
夜危云倒是反应过来了,又惊又诧问:“你们这一年多一直呆在定安王府没有出去?”
他到底是在这个世界长大的人,又了解官场,所以终于知道拓跋翊为什么不想当这个王爷了。
颜若璃没往这方面想,直到夜危云问出这个问题,这才反应过来。
难怪拓跋翊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原来,是自己疏忽了。
拓跋翊说:“是啊,每天除了下棋就是摸鱼,太无聊了。向你们请辞,你们又老是不同意。”
颜若璃怪不好意思,解释说:“我们没想到这点,还以为你啥事都不用管了,可以安心到处游玩了呢。”
拓跋翊幽幽说:“我第二封信上说得很明白了呀,告诉你们为什么我想请辞了。你们没看见吗?”
颜若璃摊摊手说:“我们离开国都的时候,还没收到你的信。”
拓跋翊向他俩抱拳,郑重其事请求:“皇上皇后,请两位恩准,撤了我这定安王的虚衔。老臣别无所求,只想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能够到各处去走走,看看这大好河山,欣赏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
颜若璃跟夜危云相互对视。
颜若璃问:“只要是王爷,都不能随意离开属地吗?”
夜危云点点头说:“的确如此。如果要离开属地,需要上报,得到批准才可。同样,留在国都的王爷,则需要得到允可才能离开国都。”
“没有可以随意离开的先例?”颜若璃再问。
拓跋翊没等夜危云回答,便说:“皇上皇后,老臣知道你们是一番好意,想抬高我的身份。如果你们当真要为我保留一个虚衔,不用这么高的。”
颜若璃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跟夜危云相商:“这样也行,改成定安公?”
拓跋翊连忙又说:“还是太高了。”
夜危云便说:“那就定安侯吧。拓跋家给了夜家靖西侯的爵位,那么,我还你拓跋家一个定安侯的爵位。”
拓跋翊连忙拉拓跋栋跪下谢恩。
“多谢皇上皇后恩典。”
“你们快起来呀,别多礼。”颜若璃急忙把他们拉起来。
她仍然不是很习惯别人向她跪拜,尤其是私底下。
拓跋翊把他们迎进定安侯府,请他们坐到上位奉茶。
“侯爷,接下来你们父子有什么打算呢?”颜若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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